今天没有懵比

儿童节开坑，各位北鼻们节日快乐！

01

阿诚说：我应该有个哥哥

于是就有了一个哥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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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岁的孩子，即便是住在福利院里，也是渴望能过一个美好的儿童节的。阿诚不奢求能有好看的新衣服——他身上仍是别人捐献的旧衣服，细弱的脚踝已经暴露在外面很久了；也不指望能吃到甜蜜的糖果，其实只要福利院的院长桂姨能够少让他做点活就好了。刚刚下过一场暴雨，阿诚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去捡空瓶，满地泥泞，肮脏的泥浆弄脏了衣服，他就又会被桂姨打骂了。

“阿诚！阿诚呢？你又在哪里躲懒去了？”桂姨不耐烦的声音传来，阿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，从墙边的阴影中走出来。

“我……我在扫地……”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阿诚瘦瘦小小，神情畏缩，明明是十岁的孩子，看起来却和七八岁差不多。

“扫什么地？你那是扫地吗？你看看这里脏兮兮地都是灰尘！”桂姨黑着一张脸，微圆的脸盘一点不见和气，凶巴巴的样子让福利院里每一个孩子都惧怕她。“你这个死孩子，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为福利院分担一点吗？还不出去捡空瓶卖！”

“可是，可是我还没吃饭呢……”阿诚也不想顶撞桂姨，但是他真的太饿了，早上桂姨已经以他没有打扫干净院子里被雨打落的叶子为由，克扣了他的早饭，所以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
“吃吃吃！就知道吃，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吗？你不去干活就没有饭吃！像你们这种被丢在福利院的孩子，要不就是有问题，要么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，也不知道是什么下三滥的人，生了孩子又不养，只知道扔到福利院来。你们这种下三滥的人生下来的野种，注定也只能成为渣滓，败类！你看看你，连收养都没人肯收养你……”

桂姨仍在骂骂咧咧，阿诚已经捂着耳朵跑了出去，他的心里在呐喊，‘我不是什么野孩子！’要不是桂姨把别人的捐款都拿走了，福利院的孩子们怎么会没有饭吃！

阿诚一直都知道，桂姨不是什么好人，他亲眼见过桂姨在外面的好心人——就是明家的大小姐，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可亲——捐款的时候对福利院的孩子都无比慈祥温和，就好比她真的是一个心软的母亲一样，她抹着眼角的泪向明大小姐低低诉说福利院的孩子有多辛苦，哄得明大小姐又给了更多的善款。可是一转眼，桂姨又恢复了她那副凶恶的面庞，将拿到的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，本以为能吃上一顿好饭的孩子们，依然饿着肚子。

饿肚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对于阿诚这样的孩子来说，能够活着他们已经很感激了。只是有时候他仍会想，要是他有个哥哥就好了。

桂姨是不敢不让他们上学的，所以阿诚可以在小学念书。他们班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，在这个年纪总有些坏小子喜欢欺负人，阿诚被欺负过，这个女孩子也被欺负过。唯一不同的是，漂亮的女孩子曼丽有一个哥哥，她的哥哥把那些小混蛋揍了一顿，保护了他的妹妹。可是瘦弱的孤儿阿诚，仍处在欺压中。

他也想有个哥哥啊。有了哥哥，他就可以再也不被欺负了；有了哥哥，说不定桂姨也不给你再打他了。

有哥哥真好。

阿诚拖着大大的口袋走在街上，袋子里没几个空瓶，此时他满脑子都是“哥哥”，也无心再去搜索空瓶了。

“我说这是谁呢？”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在阿诚身后响起，阿诚皱了皱眉，不想回头，继续向前走。可是后面的人踩住了装空瓶的袋子，阻挡了阿诚离去的脚步。

阿诚扯了扯袋子，没有扯动。他缓缓转身，直直地看着身后这个讨厌的人。

见阿诚转身，来人松开了脚。他身边还有两个人，他一扬下巴，身边的人就一个抓住了阿诚的手，一个抢过了阿诚手上的袋子。

“切，我当是什么呢，就是些脏兮兮的破瓶子？”田藤瞥了一眼袋子，不屑地说道。其实他知道里面是什么，可他就是想羞辱一下阿诚。这个连姓氏都没有的野孩子，居然还有那么好的成绩，在学校也不知道捧着他这个主任的儿子，还整天穿着不合身的破旧的衣服，真是看了就让人倒胃口。

阿诚盯着田藤，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。在学校里被他们欺负惯了，他深知越是反抗他们就越是得意，也就越要欺负他。

“我们的尖子生居然还要来捡垃圾啊？也就你这样子的人会把垃圾当宝贝，哈哈哈哈哈”田藤哈哈大笑，他的两个跟班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“笑完了吗？笑完了就把我的袋子还给我。”

笑声戛然而止，田藤一脚把袋子踢开，“你算是什么东西？还敢命令我？”他眼神有些凶狠，塑料瓶从袋子里滚出来，散落一地。

阿诚不理他，自顾自蹲下身去捡瓶子，沾满泥泞的瓶子把阿诚的手弄得脏兮兮的，他心中懊恼，要是衣服弄脏了他明天上课就不知道该穿什么了。

田藤已经出离愤怒了，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敢无视自己，他一脚踢上阿诚的背，满意地看着阿诚整个人摔到地上。阿诚缓缓起身，想要爬起来，田藤又一脚踢过去，本就没有吃饭的阿诚又摔了回去。浑浊的泥浆沾上他的脸，此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，雨水打湿他的发丝，混合着脸上的泥浆，看起来无比狼狈。

“于曼丽有个哥哥我不敢惹，收拾你还不简单？啧啧，看你这狼狈样，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！”

“对！你一个野孩子也敢跟我们田哥作对！”

“看什么看，有本事你也叫你哥哥来啊！哦，我忘了，你是个住在福利院的野孩子，哪来的哥哥啊，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阿诚的脑海里，他狠狠攥紧拳头，低垂眼帘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凶狠。

我才不是野孩子！

我应该有一个哥哥的！

耳边依旧是刺耳的嘲笑，阿诚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懑了，他一拳打上田藤的肚子，趁着他痛得弯腰赶紧摁住他的头，将他按到在地。阿诚骑到田藤身上，一拳一拳狠狠砸在田藤身上，这么多年的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，冰凉的雨水无法浇灭他的怒火，反而助长了他一腔孤勇。

无奈身体有些虚弱，在痛快地揍了藤田十几下后他就被反应过来的小弟拖走了，阿诚在雨水里大笑着，从地上爬起来的田藤看着阿诚现在诡异的脸色，心中竟有些被镇住了，只能毫无底气地丢下一句“你给我等着”，便带着小弟狼狈逃走了。

 

只留阿诚一个人坐在原地，他被田藤的小弟丢到了秋千架旁，此时也不想再挪动了，仰着头闭眼靠在秋千上，任凭雨水冲刷掉他脸上的泥土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“我应该有个哥哥的……”

呢喃声混在雨声中，除了阿诚自己，再也没人知道他心中这点小小的执念。

突然眼前一暗，也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冰凉，阿诚睁开了眼。

是于曼丽，她撑了一把伞，罩住了阿诚。

“我听到了哦~”她语气欢快，猫一样的眼睛里带着笑意。

阿诚没有理她。

“我听到你想要个哥哥！”她的声音清脆甜美。“告诉你一个秘密！”

于曼丽蹲下身来，在阿诚身边轻轻说：“我的哥哥，是扭出来的！”

 

 

在一家破旧的游戏厅里，一架破旧的却涂着恶俗的颜色的电梯前，站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，和一个浑身泥印的男孩。正是于曼丽和阿诚。

“这就是你说的扭出哥哥的地方？”阿诚有些怀疑，这件事本就匪夷所思，更何况这家游戏厅看起来还如此的……恶俗，各种乱七八糟的装饰让这里看起来繁杂又诡异。

“当然是真的！你跟我来就知道了。”于曼丽想要抓住阿诚的手，对方却躲开了，她也没在意，带着阿诚来到了负二楼。

“就是这台机器了！”于曼丽高兴地指着一台扭蛋机，纯色的外壳看起来正常许多，机器的一侧贴着说明，用粉色的少女字体写着“哥哥扭蛋”，“哥哥”二字的中间还画了个奇怪的符号♂。

“于曼丽，这个真的可以扭出哥哥来吗？”阿诚有些忐忑，他害怕自己抱有希望而在，最后只能失望而去。那他好不容易卖空瓶的钱就打水漂了，回去之后桂姨又会打他。

“相信我！”于曼丽有些生气，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

阿诚终于深吸一口气，虔诚地将硬币投入机器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明黄色的扭蛋走出了游戏厅。

他悄悄对扭蛋说，哥哥，欢迎来到我身边。

 

在他们走之后，游戏厅传来一声怒吼：“王教授！你怎么又乱改标志！这是男友扭蛋不是哥哥扭蛋！”